日期:2024-09-12
最近一直在听黑柿子的《命に嫌われている。》,总是想说点什么,想到上次写长文还是高考作文,“就抒发出想说的事情好了,”用这样的想法,写出了这篇文章。
“一直到二十二世纪,我们会每天早上七点钟起床,上学、上班。毫无重点的日常重复再重复,在学校里不停一次又一次地背着外文单词、历史年号;在公司里则一味地说着‘无聊透顶’又日复一日做着真正无聊的工作。时代依旧缓缓前进,科技依旧缓缓发展,政治依旧缓缓黑暗,电视依旧缓缓播放。但关掉电视环顾四周的我们,却又一如既往地沉入另一个日常。”
Suicide。
我们总是在为什么活着和努力活着的漩涡中杀掉本我,我们总是在不知不觉中被生命所厌恶。
即使在 1749 年,哲学运动的全盛时期,我们也发现一个名叫波尔蒂耶的自杀者被拖到巴黎街头,面朝地面,被脚吊在绞刑架上,然后扔进下水道; 直到革命,这些法律才被废除,革命创造了许多其他形式的自由,也赋予了死亡的自由。
——《欧洲道德史》
我们真的获得了死亡的自由吗?自杀仿佛从创世到现在都是不道德的,甚至于是可恨的,自杀者早已厌倦了“不可以自杀”却给不出任何理由的世界。“要获得坚强”这种话轻易就能说出口的社会,不仅封闭得令人喘不过气来,而且令人活得痛苦。
只是不清楚怎样活着,又为什么踏入自杀的地步呢。
似乎从来没有人告诉我们为什么不可以自杀,所谓家人的期盼,所谓朋友的难过,在对于已经自杀的个体上,似乎绝对不会传达到的,即使是不负责,对于已经死掉的自杀者又算什么呢?
“在一个全然朽坏的时代,唯一可能的诊治是摧毁朽坏的整座大厦……回到未曾朽坏、不可朽坏的源头。”诚然,劝解者是没有错的,那自杀者又错在了哪里而让他可以付出生命以为代价呢。
Nihilism。
你总是说感到空虚,无聊,找不到意义,你总是说陷入了虚无主义。
《虚无主义》的序言写道:“虚无主义是一种可以用来互相指责的罪名:无神论者被称为虚无主义者,因为他们不在乎信仰;宗教人士被称为虚无主义者,因为他们不在乎事实;保守派被称为虚无主义者,因为他们不在乎社会进步;改革派被称为虚无主义者,因为他们不在乎社会规范;素食主义者被称为虚无主义者,因为他们不在乎农业工人;肉食主义者被称为虚无主义者,因为他们不在乎家畜……”
事实上,但凡你还坚持一些主张,还有一种-ism,那你似乎就不是一个虚无主义者。直到被抹去耐性,终于有一天找不到所追求的,找不到能坚守的,沉溺于逐渐重复的日常。
总有人还年少,总有人有梦想;总有人年华垂暮,总有人隐入尘烟。
“两位玩弄显白与隐微两种修辞的大哲,在发现根本的虚无之时,一个沉默不语,保持高贵的谎言,另一个哈哈大笑,疯子似地说出真相。”
而当你真的变成一个颓废者,像尼采说的那种,一切都是虚幻的,无真实和虚假之别,也没有价值高低之分;创造是一种错觉,价值本质上是无。便会发现“说什么‘枯燥乏味’无济于事——因为大家运气不好,就出生在历史的这个舞台。”只能一忍再忍地过着比战争还恐怖的“日常生活”,为的是能带来莫名其妙的“安定将来”。
相同事务步调缓慢地反复,这是让想死的情绪膨胀的第一要素。
“生きる意味なんて見出せず、無駄を自覚して息をする。”
Salvation。
“他要擦去他们眼中的每一滴眼泪。不再有死亡,也不再有哀伤、 哭泣和痛苦,因为万物的旧秩序已经过去了。”
——《启示录》21:4
信仰是谁的救赎吗,幼小的谁相信原配的蟋蟀和打霜三年的甘蔗能用来医治父亲;灵智派确信世界之外还有一个神灵是富有意义的,尼采说上帝已死!似乎也只是为超人所创造的新价值留下空间;而自认为是虚无主义的谁,做着尼采的拥趸的谁,被尼采的言论说服了,也意味着一种相信,一种真实与确信,但这无非是尼采的某种言辞罢了。
救赎本身也终归是没有意义的,吗?
似乎只要谁还在路上,谁还在期望,谁还在幻想,似乎只要谁能给谁一点安慰,给谁一点拥抱,给谁一点依靠。那就是谁的救赎吗,毕竟上帝已死,即使审判日真的降临,死掉的谁从墓地里爬出来,得不到任何人给予的救赎,因为大家都被生命所厌恶。
但是“大家都来自杀吧”固然是无聊的,想活的话就要活得自在,想死的话也要死得自在,生命就应该是这么一回事。